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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倫敦,我很好,勿念。

2011年12月17日 星期六

The London Bi-Weekly : No.2 / 倫敦雙週報 第二刊

我被催稿了。

朋友說,你寫得很好,怎麼不繼續寫?
我開玩笑說,你幫我談出版社我就乖乖準時交稿。

事實上我不想寫,我在抗拒。
開學後我有太多負面情緒,不僅是校內事,
還有生活在異鄉一堆蒜泥芝麻之事,
說出來膩的很,不想說。
不想老把負面的掛在嘴上,也不想寫下。

有些新觀察到的事,最近卻時常提出跟朋友討論著。

有天在班上,教授提出耶誕期間的作業,
任務是在倫敦街道以自己的觀點畫出一張地圖。
「我想到倫敦比較貧窮的區,跟比較富有的區,
去比較一下每個家庭的聖誕燈飾。」
「不要用貧窮跟富有這樣的字眼。」教授聲音提高了許多,
「我不想要區分階級的字眼。」她看著我說。
我沒回應她,有點困惑的跟她對看著。
但我從她的眼神中明白她其實知道這研究是有意思的。
她沒多糾正我甚麼,僅大概給了我一個怎麼完成這地圖的方向。

當天回到家,我看到一則新聞,
是倫敦某處電車上,有一個英國女子,
抱著小孩在車上咆哮。
她大聲抱怨著,甚麼時候這個國家變得到處是黑人跟波蘭人?
為什麼這些人不滾回自己的國家,
把自己的國家搞好,
卻跑來別人的國家弄得亂七八糟?

這個女子被抓走了,警方認為她與某種族歧視組織有關。

我在跟同學敘述這則新聞時,
所有人總是驚訝的大喊:「怎麼可以這麼種族歧視?」
「這樣做是不對的,這女人應該對自己感到羞恥。」

然後我哽住了。
我想提出的是,她真的說錯了嗎?

我發現這個國家十分的沒有安全感,
人們害怕使用某些字眼:貧窮與富有,種族或歧視。
然而這些卻是最血腥的事實,
貧窮離不開種族,種族無法脫離犯罪。

他們在漠視現實,
一個城市劃分成多個區塊,
富人不去跨越貧窮的街道,
窮人進不了富裕的世界。

但倘若多說些甚麼,人們便迅速的做出結論:
那些人為富不仁。

我在某個頁面上看到一張圖片,
一個肥胖禿頭的富人,在屋內吃著香噴噴的食物,
香味飄到街角,一乞婦跟兩個孩子拿著刀叉,
吃的僅是富人的食物香。
看到圖片時,先是心一酸,
後來卻是驚訝的看著後續的網友留言:
「砍下他的頭!」

這是甚麼樣的仇富心態?

我們能否先別仇恨,而是平心靜氣的分析?
我們能否先討論觀點,而別急於判定對錯?
我們能否去思考解決之道,而非逃避或推翻?

那張圖片是否誤導了我們甚麼?又隱喻了甚麼?
倘若我換個角度敘述:
有個人他拼了一生努力工作,勤儉存下積蓄,
擁有自己的家,以及富裕的生活。
有個人,她沉溺毒品,在街頭顛沛流離的過活,
三餐不繼。

如果是這樣的角度,你又怎麼看待這張圖片?

而那個在電車上怒吼的女子,她說錯了嗎?
如果你的國家經濟不景氣,
卻因為政策,許多其他鄰近國家人民仍移居此地來賺錢,
身為此國家人士,是否感到憤怒?

而英國的確面臨這樣的狀況,
由於歐盟政策,許多波蘭人得以移居在此工作,
大多是清潔工或幫傭等。
法國也面臨大量羅馬尼亞移民,出現外來貧民窟等問題。

這女子被抓走了,但她卻說出了他人不敢說的事實。

幾天前跟一個英國朋友聊天,
她是標準英國女孩,在離倫敦一小時車程的鎮上長大。

她誠實的說,英國人其實很種族主義,
美國出現黑人總統,但英國卻很難有黑人總理,
就算是法國人後裔或其他歐洲人後裔都很難。
她說,英國其實是很種族歧視的國家,
只是積於某種傳統上的禮儀,人們完全不提。
倘若看美國節目拿種族來開玩笑,英國人會跟著笑,
但若是英國節目亂開玩笑,卻會覺得難堪
並且難以置信有人如此大膽在電視上講這種話。

我說這世界上誰不種族歧視呢?
倘若50年後,台灣總統候選人是印尼人,或是菲律賓人後裔,
即使他是最恰當的人選,
能否拋開種族歧見投下這一票?

她說,英國極度保守與傳統,
隨便一點改變都可以把人民嚇的半死。

我似乎開始能感受到她所敘述的。

然而掩蓋遮不住病,漠視逃不了事實。

在那天和教授討論完後,我生氣的跟一個同學說:
「我要的只不過是一個事實,
而事實是,這個世界上有貧窮,有富裕,
有諸多種種的不平等,而我只是一個記錄者,
像個記者一樣忠實的走到街道上轉述現實,
而我逃避貧窮富有這樣的字眼一點意義也沒有。」

但我無需逃避,我是旁觀者也是外來者。

然而,能否少一些既定的歧見與仇恨,無論是哪一方?
能否大膽的提出真實的問題,思考某些其他的可能性呢?
如果不去逃避,能否勇敢面對?

如果面對才是唯一的方向。

2011年9月25日 星期日

The London Bi-Weekly : No.1 / 倫敦雙週報 第一刊

剛抵達倫敦宿舍的那個晚上,

有個黑人女孩向我問最近的地鐵站在哪,

我搖頭對她說我不知道,

她用夾著責怪與不可置信的表情看了我一眼快步離開。

大約十分鐘後我才發現,

離她問我路的街道走路三分鐘內就有個地鐵站,

而她正拖著行李大步往反方向走。


住我隔壁房的是一個嬌小,來自香港的女孩,

叫做潔熙,在中央聖馬丁上通識基礎課程,

她是不折不扣的白人,父親是英國人,母親是保加利亞人,

從小在香港長大,在英語學校讀書,

她所熟悉的英國還有保加利亞,是每年渡假探親時的體驗,

對她而言香港才是家鄉,但中文與廣東話學了十年,

她仍無法使用,甚至寫不好一個中文字。

她說以前在香港校內,白人與東方人在教室內彼此隔離,

互不往來,無論是作業分組或交朋友,似乎都有各自的世界。

她自己倒是有幾個港人朋友,也交了一個現居香港的韓國男友。

我到的第二天她跑來敲門打招呼,

聊了幾句她反而詞窮而尷尬著。


幾天後,一個在中央聖馬丁學院

讀藝術評論的瘦高大鬍子在宿舍辦了個派對,

潔熙拉著我跟另一房的英國女孩衝上樓到他們寢室的廚房。

瘦高大鬍子手上總拿著個高腳杯,穿著又緊又憋的黑色牛仔褲,

上身隨便套著寬鬆的白T,

跟人聊了幾句便走去開冰箱把自己杯子裡添滿白酒,

再晃啊晃的跟其他到來的人擁抱,左臉右臉互碰親空氣。

來參與的人很少,我們意興闌珊的玩著牌,

他則跑進跑出的去找人來。

音樂放得太大聲,用的是很差的迷你音箱,

尖銳的交替放著濫製的舞曲與搖滾樂,

刺耳的聽不清大家說話的聲音。

我們問著彼此上些什麼課目,為什麼選擇這課目。

問到大鬍子,為什麼選擇藝術評論?為什麼想當藝評?

他有些不耐而高傲的說:「因為我不想漠視。」


我不喜歡這樣的答案,像是為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心裡仍是困惑的,不得其解卻輕易結論。

然而我看待評論家或史學家總不太客觀,

更別說是一個剛上大學,自視甚高的評論家。

偉大畫家與建築師打造的是未來,
評論家與史學家僅留在過去,卻用過去批判未來。

另一個同在中央聖馬丁學院的女孩說她讀的是織品設計,

她說她愛時尚,但對衣服樣式沒什麼興趣,

想做的是打造好看的布料樣式。

我問她我們這間大學究竟在英國評價如何,

她侃然談著,並一一說著各學院的差異,

有些學院強在雕塑、平面藝術,有些學院是傳播名校,

我的學院是裝置藝術,而他們的當然是時裝。

她說聖馬丁和我的學院彼此憎惡,我好奇問著原因,

她說因為兩個學院都跟藝術與時尚相關,卻又有些差異,

所以彼此競爭等等的。

理由總說不太清,我笑著心想那挺像孩提時的把戲,

總要分成好幾派彼此競爭,視為仇敵,
真的出社會,老在競爭中渡過便總質疑著這一切有何意義。

進駐宿舍的第一週,我沒遇過台灣人,也少見黃種人。

我上了宿舍臉書頁面貼文,尋找同住在此的亞洲人,
僅有一個人回應,他來自台灣,名叫威廉。

當天晚上他打了通電話和我約在他寢室區的共用廚房,

餐桌四個座位都坐滿了人,

他托旁邊一位金髮男孩從房間拿了把椅子給我。

我坐了下來,左手邊是一個不多話,

鼻環龐克路線的女孩,名叫奧利薇亞,

右手邊坐的是拿椅子給我的金髮男孩,叫傑米,

對面坐著威廉和一個戴著黑框眼鏡,

瀏海綁馬尾的深黑髮色英國女孩,名叫露西。

我仍不習慣跟滿室外國人用英文應答,

那台灣男孩卻顯得自然的很。


他和露西正在大口吃著晚餐,

他們顯然不黯廚藝,威廉煮了義大利螺絲麵,

攪上罐裝麵醬,丟進火腿,滿滿一鍋足以餵飽一家四口。

露西則是速煮冷凍調理包千層麵。


威廉在台灣新竹出生,媽媽是台灣人,

繼父是蘇格蘭人,我笑說難怪他的姓氏不是中國的。

他說自己幾乎一輩子都在海外度過,

待過美國洛杉磯、荷蘭愛荷芬,現在到了英國倫敦,

讀的是媒體與文化學。

他興奮的說沒想到能在同宿舍找到一樣來自台灣的人,

這麼多年在外國生活,國語都說不順口了。

他跟傑米挺要好,聊著一些他們的共同朋友跟共同知道的事,

他說傑米還有一項絕招:聽中文歌。

我說以前在台灣我在做電台主持,音樂性的節目,

威廉推著他講幾個他聽的華人歌手,

他紅著臉說在專業的人面前講丟臉的很,

我也推著他快說,好奇到底聽過哪些歌。

傑米講了幾個歌手名字,王菲周杰倫等等,

我挺驚訝在這裡

居然有個剛上大學的英國男孩對東方流行文化有興趣。


飯飽後聊了一下子,三個英國室友想外出找個酒吧廝混先行離去了。

我和威廉對夜生活沒那麼感興趣,留下來聊了一陣,

他說畢業後想回台灣工作,想好好的住在台灣一段時間,

我說台灣媒體業賺的不多,也不太在乎學歷。

他有些遲疑,說等三年後畢業再想想去處吧,

我說若他真想回台灣,我可以替他介紹地方工作,

他興奮的笑著,說話音調也提高了。


幾天後他在我的臉書版面上留言,要問我怎麼煮中式蔬菜,

我說我的電鍋也寄到了,

不如找一天到中國城買些食材辦個亞洲派對吧。


他迫切找回自己的台灣根源,有個愛聽中文歌的英國朋友,

還想嚐嚐道地的中國菜。隔了兩天我興緻一來,拉了他去中國城,

買了三大袋的食材,抓了隔壁房潔熙一起來吃飯,

四菜一湯,一大盤塔香沙茶牛肉,一盤煎沙嗲豆腐,

另兩盤是炒波菜跟青江菜,跟一鍋味增湯,道地台式口味。

潔熙不吃肉,只碰素菜。

三人吃的津津有味,話也不聊了,

拼了命扒飯夾菜,桌面一掃而空。


我大半輩子也總在海外度過,巴黎、溫哥華,現在到了倫敦。

我說不上自己該屬於哪種文化,在台灣我總顯得洋味,

到了外國卻不折不扣覺得自己真是東方的很。


潔熙說自己每到週末就回去英國的爺爺奶奶家,

衣服可以拿去那裏洗,有大餐,回來還可以帶些食材省錢,

她笑說有爺爺奶奶真好。

她17歲,正找回自己的英國根源。

我想自己的台灣根源應該是幼年時跟爺爺奶奶同住時打下的,

十幾年在國外有些忘了,這些年在台灣工作又找回。


我卻厭惡著那些文化標籤,

好像因為是那個國家那個文化就非得會有某些表現某些態度等等。

於是我們被膚色困住,被語言困住,被國籍困住,

然後被合理或不合理化我們一切的行為舉止,

然後如同羊群被趕入同一個圈子裡。


我總是想掙脫。


倫敦是個文化匯集地,

據說真正的倫敦本地人不多,大多都是外來者。

雖是匯集了,文化從未融合,壁壘分明的劃清地盤,

偶爾邀請你來做客,有時在你面前開一槍。

你總是不屬於任何一塊,除了有時猛然想起,

碰碰自個身體,確認自己總仍存在著。

2011年8月11日 星期四

城市

他們試圖在沙漠種下花,
並盼望長成一座城市。

最後留下的,是旱季的花,
雨季的城市。

2011年7月23日 星期六

2011/07/23

小鬼說我勇敢。
或許稱不上勇敢吧,我想。

愛一個人,我沒要求要誰改變。
愛我而配合我的習性而改,也很好,
不改也無所謂。

後來學會分手後不抱怨不多說甚麼,
如果兩個人開始不愉快了,
那就靜悄悄的走,
別進一步把慘痛的記憶留給彼此,
只記得最美好的。

到了一個階段,開始體悟愛也可以是自由的。
你愛我,停留,為我需要的而讓步。
我愛你,於是陪你走一段好壞樂苦。
我不再符合曾經期盼的,你離去。
你的愛不再讓我感到誠懇,我不留片語走了。

我們陪伴彼此走一段路,好開心,
記憶也錄下開心的就好,
寧可想起總是笑,
非怨。

2011年7月11日 星期一

2011/07/11

The thing given with age is
you start to appreciate
the humblest things in life, in this world.

2011年7月5日 星期二

2011/07/05

於是他們用愛滋養恨,用眼神評斷,
用理念去制壓、去規範,
並聲稱自己的尊貴與高潔。

然而卻從未用愛,
去深入,去體會,去感受,
那些被視為目標,
卻反照著自己的人們。

其實只要愛就好了,那些以愛為名的恨。

2011年6月21日 星期二

2011/06/21

想想很有趣,關於內心的,或是關於外在的。
是感動的,或是感官的。
是愛,或是屬於性的。

人們總是感嘆缺其一,卻從不緊握擁有的其一。
太多人對於身邊的那個,
指責其天大的錯,卻又總不忍捨。

愛的不太勇敢,放又更沒勇氣,
甚麼都差強人意,像陷入泥沼。

其實都是自找,身旁定有絕對適合的人,
只看你敢不敢提起,放。

2011年5月26日 星期四


是思慮的幻化,我在此地殺了那些人,也仍再生。那年誰的掙脫,長成了惡魔,顯現在他們身上。
征戰,然後殺戮,千方百計,誰都必須稱臣。
這裡長的僅是心魔,殺伐的是自己。


2011年5月15日 星期日

2011/5/15

我們放輕鬆,卸下防衛。
我們質疑,其實無需質疑。
我們無需勇敢,只需聆聽。

我們並非僅有自己,
我們總在看著彼此,像看自己。

其實那是一種信仰,
我們雖然害怕信仰,
但無需害怕包容與誠敬。

我們總在這裡,沒有走開,
真實、懇切。

鏟開,填滿,再回到寧靜。
該埋葬的是不安,該貼近的是愛。

2011年5月13日 星期五

2011/05/12 (2)

他們渴求類似的顏色,光澤,
在不同的平台上,相同的反射。
所以他們沒看到,某些珍貴的,
真切的,超越表面的,超越姿態形象的,
正在眼前。

削減那些,留下最根本的,
他是甚麼,你感觸到甚麼?

然而他們仍渴求所見的,而那樣的追逐,才是最美的追逐。

2011/05/12

家附近巷子轉角,幾年前開了間餃子館,
直到這陣子才吃了。
再次光顧細聽到每個店員都帶著一些口音,
原來都是嫁到台灣的外籍新娘,
大多是陸籍,也許有越籍。
她們包的便當菜多飯多,雞腿也大隻,
滷的鬆嫩通透,價錢硬是少其他店五元。

總聽其他店做的意興闌珊,一年年賺得少,
但這家店卻滿是活力,餃子一個個包得像金子,
食物好,價錢公道,客人就會來的。

她們管這間店叫「幸福餃子店」,通俗的很,
但也反映了最初開店時的期盼。

2011年5月7日 星期六

退

踏了便困,
然而身後仍是一整個世界,
得以奔騰或戲謔。

轉身,我僅需聆聽,無需語言。
向前,我踏入愁城,火宅焦灼。

2011年5月3日 星期二

倘若我們來此觀海,
你不懂海水深淺的藍,
翻騰的浪,遠近飛馳,
倘若你看不到陽光在海面上的折射,
甚至對於帶著鹹味的風感到沉悶,
那麼,我們所見的遠方並非同一個遠方,
美麗的,也並非同一種美。

那麼,我們為何來此看海?

2011年5月2日 星期一

2011/05/02

有時真想提早收拾行李,
準備好所有衣服,簡易的物品,
逃離一切惱人的旁枝末節。

我就是喜歡生活簡簡單單,
我喜歡三五好友坐著喝茶談天
勝過一大群人喧囂飲酒。

我喜歡戀愛坦承專注,
而非在面前親暱,同時還到處惹新。
我喜歡踏實懇切,渴望進步。

我討厭盲從,討厭明明一個很糟的事情,
只因大家都稱好,所以他人不跟從就脫序。

有些人認為我費解,
然而那也僅不過是面對生活的一種態度,
一種基本的步伐。

2011年4月18日 星期一

2011/04/18

我總得提醒自己,有些總是虛的。
有些人們的打造,一個堅固的外殼,
看似亮眼的生活,或流暢的文字,
倘若不斷去除,削減,剩下的卻只是空的。

我提醒自己,人生的打造是一場基本功,
若越是刻意展現華麗耀眼,
越展現他內心的不安全感,不攻自破。
然而有些人們總會被迷惑。

我總提醒自己,用最冷漠的狀態去看穿,
信任自己,絲毫不牽動。

人生混不得,有些人們愛踏閃著光芒,
卻易粉碎的路途,但我不能。
這年的重新開始,一步一步,腳踏實地。

2011年4月8日 星期五

Zip it.

有些人們的成長背景,經歷,
身旁的友人,個性,造就某一個思考,某一種思想。

但有些關於道德淪喪的概念與鼓舞我很膩,
並且我感受不到反意見可以接受的空間。

一而再再而三聽到時,
很想大吼"少囉嗦"或"我不想知道這些"。
然而我只是忍住頭痛,雙臂交叉的熬過
並思考下次聽到時究竟該爆發還是該繼續隱忍。

我總認為某些思想不應是值得闡揚的。
某些行為、人、事、物,也許可以討論,
也許會在某處進行,
但無須毫無遮掩的攤開並闡揚,
像是一種自創的宗教,自以為是的念頭,
腐氣似的令人作勢欲嘔。

即使這是某一個世界中的事實,
那就留待該世界,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世界。

倘若同有逐臭之夫,那就留待跟適合的人分享,
高談闊論,彼此點頭稱是。

除此之外,別試圖對反對人士傳義。
多一分鐘也是浪費時間。

我決定再也不多給時間機會,
去聆聽我厭惡的言論,尤其是毫無討論空間時。
不留空間聽,更不浪費多餘時刻在事後怒氣沖沖。

而下一次再聽到,
我將毫不猶豫的送客,關上大門,
顏面不留。

有些事情我認為錯便是錯,不該有灰色空間。
我亦不再讓誰沾染,由我自行決定我要的色彩。

2011年4月4日 星期一

敬言

那裡炫色斑斕,你是否踏?
倘若還記得蜴蟲背上的警示,
再美,也碰不得牠。

若那僅是貪婪,你拿不拿?
倘若貪戀的不過是當下,
拿了未來便會腐化,
再少,也沾不得他。

倘若只是眼前所見,卻非心中所感,
倘若那背向燈塔,倘若看到一片烈火掠過的地方,
別踏。

走吧。

2011年2月28日 星期一

2011/02/28

我覺得那靈魂美,所以我停駐,
但那靈魂總是擺盪不安的,總在往甚麼方向看著。
那裏還不寧靜,那裏還在恐懼,
那裏還在尋覓,那裏總還是........

於是我總覺得可惜,還有幾步就能踏進內心,
卻總是進進退退。
暖不起冷不下,哭笑不得。
也不過幾步而已。

2011年2月24日 星期四

緬懷

那街道還是一樣的嘈雜,人群像水一樣的竄流,
在十字路口打結,滯留,等待閘口開放,流洩,邁進下個入口。
我踏下大巴,面前中東男子、非裔男子迎上,
名片傳單擋住去路,「找住的地方嗎?」,「不用。」,
紙片像群聚的飛鳥被人衝散,另覓一處繼續吱嘎喊叫。

住宿的昰一間小旅館,老闆是一對老夫妻,據說是福建人,
數年前來住宿時,他聽見是台灣來的便開心的多搭上幾句話。
應門的昰個年輕女子,我們用英語對談,
是這城市的旅者官方語言,她拿起我的台灣護照,
一邊在電腦上紀錄,一邊口中念著注意事項。
電話響了,她請我稍後,手用力往後延伸拿起話筒,
「欸,寶貝又怎麼啦?好了好了,我這邊有客人在忙,
等等就上去給她換個尿布...飯鍋裡有東西你就先吃了唄...
我等等再跟你說啊,就這樣。」
字正腔圓的國語,我瞄了我的台灣護照,
她掛上電話,我們再度以英語交談,她遞給我鑰匙,領我去房間。

大樓口像河岸,眼前人群如水橫流,
人行號誌用極急促而確實的聲響催趕著,
我迅速躍過兩條斑馬線和在地鐵站外的高中同學會合。
J有些倦容,也許是一日的工作忙累,
也許是我的航班一再更改又Delay,
她下了班後在噪亂的尖沙咀街道上晃到累了,
她懶懶的喊我一聲,交換了手上的禮物,找餐廳去。

我們走進一間越南泰式餐館,小小一間,
擁擠的很,據說全港馳名。
我們聊著高中時的事情,十多年後同學們誰生了孩子,
誰結了婚,誰又到哪工作。
她感嘆從加拿大回港工作後,交的知心朋友少了,
職場上明爭暗奪,沒有誰對彼此真心,
職場外的朋友也少有誠摯。
她蹙著眉說著,一邊用廣東話喊著東南亞裔的侍者,
抱怨咖哩鍋內的雞肉太少。

她問我甜點想吃些甚麼,
之前一直聽她提起香港瘋優格,
於是她領我到一間自助式優格店,
各種口味的優格,像霜淇淋似的自助擠進碗裡,
再自行加上水果、蒟蒻、巧克力等拿去秤重。
她忽然愉悅起來,像是小女孩似卸下心防。
不知是因為優格,或是那些老同學的回憶。

甚麼時候開始,我們將每個人列成不同類別?
他是可以談心的、他是酒友、他瘋狂可以一起玩樂、
他是得提防的、他是可以上床的。
分門別類,冷冽無情。
他是帶來無限美好往事的。

我想起某年在溫哥華電台時,
一個香港前輩在97後拉著我喊:
「你們台灣好啊,多自由,我們都沒言論自由了。」
這裡仍人潮擁擠,地產跌了又漲了,
那年的低迷,今年還是熱絡。

我們逛了一下街,晚了,
於是在人群中道別,走散。

我們緬懷,卻忘了當年也總掙扎。

街道退潮了,也仍川流。
我回到旅館,直至清晨才入眠,
被窩總暖不起,也許是感冒還沒好。
然而我上次進駐這間旅館時是夏天。

2011年2月20日 星期日

2011/02/20

那可以是表象的,但也並非全然;
是內在的,但並非僅此為止。
是一種氛圍、一種感觸、或一種心情。
於是建構出我在乎,卻不見得是他人在乎的模樣。

2011年2月17日 星期四

可能

我在思考一種可能,即使那只是一個可能。
有個人,能在生命中耐心陪伴,
陪伴彼此成長,走過那些掙扎,那些不成熟,
那些使彼此厭惡的事,然後改變,然後適應,
然後看見最真實的那部分,然後安靜,然後平穩了心。

我在思考一種可能,
當肌膚逐漸鬆垮,當身體開始臃腫,當年華不再,
卻仍能彼此扶持,無論病痛健康,無論美麗或醜陋,
無論失去的是髮膚或是四肢器官,
無論是否因年紀因病痛而變得易怒多愁,
都能撫慰,都能堅定。

我在期盼一種可能,
當世界上那麼多人,都有一個令人矚目的特點時,
卻只在乎彼此散發的光采,
因為都成熟的了解,停留的,真誠的,才是真正重要的。

我在回想一種可能,
當對另一個人有感觸時,
能否再次思慮那些曾擁有過的美好,
再次想起最初選擇這個人時的原因,
他讓自己悸動的瞬間,他的最好,他的最糟。
他傷心了,自己是否也感到難受?
倘若這一切的時間過程,都不再能夠讓自己停留,
不再能靜下新的悸動,
那麼就出發吧,給予彼此新的生活,
但在那之前,先想透,也許踏出了這一步,
接下來的美麗畫面從此就消逝了。

我在期盼某種可能,
順境逆境,富裕貧窮,
健康疾病,快樂憂愁,
都能一起走過。

就像我看到,好多人,都這樣找到彼此
攜手走過。


2011年2月14日 星期一

An Education

小女孩手上還帶著戒指,向那已婚男人的友人們控訴著:
「你們眼看著這一切發生,卻甚麼都沒說!」
(電影An Education 名媛教育一場景)

那瞬間我懂了自己為何遲遲無法原諒那些人的原因,
在那年,那些人們就在那事件發生的流程中,
像是看著一輛火車,從遠方衝撞而來,
他們一概如常,臉色絲毫未改,
然後眼見著一個人衝撞到支離破碎,一哄而散。

那些人永遠踏不進這個世界,
他們目睹了慘案,只是冷漠的看著,比兇手還殘忍。

他們沒有正義感,沒有同情心,沒有同理心。
他們往後所作的一切都被抹滅。
他們在任何人面前呈現的美好都不是美好。

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他們踏入的空間。

已婚男人的友人,冷冷的反駁著:
「你看著我們進屋搶走那張地圖,你不也是甚麼都沒說?」

那年,正是一場絕佳的教學。

停留

蝴蝶在花上的停留,
那聲音、眼神、回響、重播。
然後無眠,然後困惑。

倘若那悸動只是瞬間,悸動,
那便不算甚麼感觸。

但,又為甚麼困惑?

2011年2月9日 星期三

在那,總餵養著一座花園。
水始終清澈,暖風徐徐。
它們生長著,像孩子般的天真。

無論踏出這世界是冬是雨季,
此地永春。
倘若踏出這世界是黑暗,
此地總有引航的光芒。

倘若虔誠,倘若真摯,便能踏入那個世界。
倘若猶疑,倘若浮躁,請將靈魂留在黑暗。